第一千一百零三章 阁老-《阵问长生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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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墨画此人,看着是个小白脸,其实阴险腹黑至极,城府极深,绝不可信!”

    “所以,屠墨盟还是要留着,绝不能散!”

    “如今的太虚门,是乾学第一大宗门,以后便是我等四宗八门十二流的第一大对手。墨画又在太虚门地位超然,擒贼先擒‘王’,要对付太虚门,早晚要先对付墨画,必须要未雨绸缪,早做准备……”

    “墨画此子,心性狡诈,阵法天赋堪称恐怖,早晚是我等的心腹大患,这不只是私人恩怨,也是为了宗门前途,和世家利益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有人道,“我听门中长老说,墨画连本命法宝,都没个影,这么拖沓下去,结丹要到猴年马月……到那时,我们金丹,甚至羽化,墨画还只是个筑基,根本上不了台面。这么针对他,是不是太小题大做了?”

    “这个屠墨盟,说到底……”

    他还没说完,很快就又被禁言了。

    匿名磁墨:“墨画就是墨画,他是金丹也好,筑基也罢,都不影响他的阴险歹毒。切不可掉以轻心,更不可说些没有立场的话,扰乱军心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的宗旨,只有一个:诛‘墨’卫道,墨画必死!”

    这句话,唤回了众人久违的热情。

    “没错,诛墨卫道!”

    “墨画必死!”

    “这个屠墨盟,绝不可散,以免墨画这个毒瘤,死灰复燃。”

    “大家齐心协力,守望相助,终有一日,要墨画付出代价,偿还论剑大会之仇!”

    “如此甚好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就这样,原本渐趋消亡的屠墨盟,又开始重振旗鼓,通过对墨画的“仇恨”,维系在一起,渐渐成为了一个乾学天骄弟子,互相联络,互帮互助的“黑暗”组织。

    屠墨盟中的人,大多数自然还是恨墨画的。

    毕竟墨画做的有些事,实在不是人能做出来的。

    有些人则对墨画恩怨交织,喜恶参半。

    只是因为众人都“骂”墨画,恨不得杀之而后快,他们也“从善如流”,随着大流对墨画口诛笔伐。

    少部分人,其实并不怎么恨墨画。

    甚至有些人,经历过论剑大会,血祭大阵,亲眼见证了墨画的实力,并受了墨画的恩情,已经“黑转粉”了,内心里对墨画,其实颇为欣赏和敬重。

    但墨画已经离开了乾学州界,没了音讯。

    屠墨盟成了与墨画相关的唯一组织。

    他们便只能留在屠墨盟里,想着说不定哪天,能听到墨画的消息。

    哪怕听不到墨画的消息,听着别人天天“喷”墨画,细数墨画的种种恶迹和罪行,也算是多了个念想。

    而在屠墨令外,墨画的影响,终究是渐渐淡去了。

    道廷司,乃至中央道廷,不知受了谁的命令,都将墨画的籍贯,进行了极高规格的封存。

    一般道廷司修士,哪怕是地方道廷司掌司,都无权查阅墨画的卷宗。

    太虚门为了保护墨画,也尽量不对外透露墨画的风声。

    门中长老弟子,也都奉了老祖的命令,言语之间,尽量少议论墨画,免得不经意间,泄露了什么因果。

    而“墨画”这个名字,也几乎是乾学州界,所有宗门和世家都不愿提及的阴霾。

    两届阵道魁首,乾学论剑第一人。

    这几乎是在他们的脸皮上跳舞。

    更不必说,墨画对外的身份,还是一个散修。

    一个散修,硬生生压了他们所有宗门天骄和世家嫡系弟子一头,这更是他们不能承受之辱。

    所有世家和宗门,都巴不得众人早点把“墨画”这个名字忘掉,更不可能宣扬墨画的功绩,让墨画抢了他们自己的宗门天才和世家嫡系的风头。

    而对其他大多数修士来说,墨画风头再盛,也只不过是乾学州界芸芸天骄中的一个。

    乾学州界本就天才云集。

    每一届乾学论道,都有几个耀眼的天才,也都可能冒出一个独揽风骚的天骄。

    这一届是墨画,下一届又会是别人。

    天下英才如过江之鲫,不过如是。

    人总是善忘的,是喜新厌旧的。

    没人宣扬,没人提起,墨画这个颇具传奇和争议的名字,也就渐渐在众人的视野中淡去。

    乾学州界的修士,一如往常地生活修行。

    整个乾学州界,也一如往常运转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只不过,一个月后,乾学州界又发生了另一件大事。

    道廷要来“问责”了。

    邪神阴谋,血祭之灾,道廷绝不可能轻飘飘揭过。

    明里暗里,都还有很多利益在被分化,被切割。

    而这次“问责”,也是中央道廷第一次,也是最名正言顺的一次,对乾学州界内部,进行最直接的干涉。

    此外,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,就是对乾学四天骄的发落。

    这四个乾学最顶尖的弟子,血脉天骄,受万人推崇,结果却沾了魔念,堕入歧途,本就是天大的丑闻。

    各方势力联手,将这件事压了下来,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,使乾学州界声名受损,道廷威严有失。

    而如何处置这四人,便十分棘手了。

    血脉天骄,是世所罕有的天才。

    道廷和世家都惜才,不愿浪费他们的修道才能。

    何况这四人,也不单单只是乾学的天骄,身为五品世家核心嫡系,他们背后,也都牵连着道廷的一些权贵老祖。身上或多或少,也都流着不少大能的血,否则绝不可能觉醒血脉。

    这种身份的天骄,哪怕犯了错,也没人真敢杀了他们。

    别说杀了他们,便是责罚,辱骂,都要慎之又慎。

    因此,这四人只能等中央道廷发落。

    论道山大殿中。

    乾学各世家宗门高层齐聚,准备迎接中央道廷的问责。

    这必然是一场极艰难的议会。

    在场众人,无不神色凝重,而其中便有不少墨画熟悉的面孔。

    包括道廷司掌司和典司,太虚三山掌门,四宗八门十二流,各掌门长老,以及一些大世家高层。

    在场的世家,几乎没一个五品以下的。

    唯一一个例外,是顾家。

    顾家虽不到五品,但也算“准五品”家族,本身实力不弱,而且与道廷司关系密切。

    这次会议,顾家家主,羽化境的顾红长老也都出席了。

    众人按世家大小,身份高低,依次落座。

    沈麟书,敖战,萧无尘,端木清,这四个曾经声名鼎盛的乾学血脉天骄,则一脸苍白地站在大殿下。

    长生符被碎,识海被斩,四人元气大伤。

    而更重要的是,四人的道心,几乎都被斩碎了。

    只是身为绝顶天才,本就孤傲,再加上身份尊贵,有恃无恐,四人脸色虽苍白,但目光仍旧傲然,只是相较于从前,多了一丝冷漠和自暴自弃。

    尤其是端木清。

    她的神情,比此前更冷,眼中却是死灰一片,似乎周遭一切,在她心里都是朽木。

    沉闷而凝重的气氛中,时间缓缓流逝。

    各大世家和宗门高层,坐在上方,窃窃私语。

    端木清四人则在大殿下,神情冷漠地站着。
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一股极强的威压自天上传来,车马声响起,偶尔伴有低沉的龙吟。

    这是六品大族,才有的龙马。

    众人循声看去,便见云霄之上,八匹身负龙鳞,身躯矫健的金白色龙马,拉着一座极庄严华贵的九霄鎏金辇,自天降下,落在了大殿之内,排场极大,气象尊荣。

    众世家和宗门高层皱眉,但还是纷纷起身,向车辇行礼。

    九霄鎏金车辇停下,一位位修为高深,面容倨傲,身穿华服的道廷高层修士,开始陆续下车。

    乾学高层,一一行礼迎接,哪怕心中不悦,但还是要尽了礼数,事事周到,以免引得道廷怪罪,使议事陷入僵局。

    沈麟书,敖战,萧无尘三人视若无睹。

    端木清更是心中冷笑,对这种世家权贵的迎来送往,道貌岸然,十分不屑。

    她甚至都懒得看一眼。

    直到九霄鎏金辇之上,走下一道白色身影,一股摄人心魄的气息散开。

    整个乾学州界,所有高层的家主和长老们,瞳孔都为之一震。

    原本稍显嘈杂的大殿,更是一瞬间落针可闻。

    端木清神情怔忡,下意识看去,那一瞬间,只觉眼前如幽夜昙花盛开,天地为之失色。

    她的胸口猛然揪紧,浑身血脉开始沸腾,心欲如火,灼烧得她浑身颤抖。

      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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